段逸春点了根烟，站在阳台上往外看外面没停的雪，手指颤了一下，他想，自己又被唐献牵着鼻子走了一回。
要是以往的小情人他根本不会管对方的死活，扔点钱打发了就完事了。可对着唐献他总是很反常。
望着窗外飘落下来的雪片，他想起一年前，自己也站在这个阳台上，看到过唐献站在楼下给他打电话邀请他去楼下同自己一起堆雪人。当时唐献穿着白色的棉服，不知道在哪弄了个小熊帽子，手揣在兜里站在小区门口把一只脚搭在石墩上。路过两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女孩应该是夸了他很可爱。他在电话里语调轻快地讲，末了还问，你不下来看看吗，我今天真的很可爱。
段逸春说，“可爱可爱，你现在像个小萨摩耶。”
开心的时候是小萨摩耶，不开心的时候就变成萨摩唉了。男人笑了一声，想着圣诞节送他点什么才能让他开心。那时候段逸春还不知道，他的礼物还没送出，唐献的“惊喜”已经准备好了。
那时候唐献的小肚子里就已经孕育着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了。
等段逸春灭完烟时听到门口响起敲门声，他叹了口气，开门见到来人的瞬间皱起眉头。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，长发披肩的女人涂着浓艳的口红，手里拎着价格昂贵的名牌包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段逸春看着她，挡在门口，没有想让她进来的意思。
“我不就是产科医生吗？怎么，你怕我吓到他啊，我又不会说咱们俩之间的关系。”女人一摆手，从段逸春的身子下面钻过去，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。
“知道你稀罕他，我又不会对他怎么样。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，你哥最近派人去医院打听他的消息了。”
“我帮你扯了个谎，你回头别穿帮了就行。”说完，女人放下包走进屋子，轻轻敲了一下门，换上了与方才截然不同的面孔。
段逸春站在门口，刚刚抽过烟索性没进房间。
二十分钟以后女人从屋子里出来，轻声把门关上，走到沙发对着段逸春，“他身体状况不太好，我给他开了药。一会儿会有人送来，你监督着他每天要按量吃完，还有一周左右的点滴，也要每天都打不能间断。”
“等过了这段时间带他去中医院调理一下。我看他精神状态不太好，哭得眼睛都肿了，你怎么把人家欺负成这样的。”女人接过段逸春接过来的烟，并没有点燃，“一会儿进屋好好哄哄，之后我管不着，至少这段时间让他开心一点。”
女人拎起自己的包，又道，“我看他挺喜欢你的，刚才我进屋的时候他还问你走没走，还生不生气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想把他娶回来我马上让贤。”
段逸春皱着眉头骂道，“滚一边玩去。”
女人笑而不语，待了一会儿之后就走了，走之前又嘱咐了段逸春一句，一会儿要让唐献把药都吃了。随之，踩着高跟鞋潇洒地离去。
待女人走后，段逸春又消化了一遍她的话。
他哥开始打听唐献了。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，都只会有一个结果，让他难受的结果。男人烦躁地摸了一把头发，推门进屋，看到躺在床上的唐献背对着门的方向，小身子蜷缩在被子里一抽一抽的。
像是在跟他赌气，紧闭着双眼，但泪水从眼角滑落。
“转过来，唐献。”段逸春脱鞋上床，躺在唐献身后的位置，掀起个被角钻进去，感受着唐献的体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