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瓷做了个梦,梦中的自己站在一眼望不到头的猩红的花海间,那股妖冶的花香裹挟着植物腐败的气味直冲着钻进鼻腔,他条件反射的想要干呕却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大概六岁的小夏瓷就站在离他半米远泥土地上不停的哭。

    起先只是小声啜泣像是害怕被发现一样,没多久哭声越来越大,小脸憋的通红几乎背过气去,可以用“撕心裂肺”来形容。肚子吸进去把肋骨都勒出来了不见有氧气再进去。

    他始终仰头看着夏瓷,嘴唇紧闭,但哭声就是越来越大,而且很清晰,加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不断流出泪水,看的夏瓷心里发毛有种莫名的诡异。

    夏瓷想说别哭了,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,费劲所有力气也只能发出“呜呜”的气音。

    他的心里突然冒出剧烈的绝望感,那种窒息的感觉再次像无数只手从四面八方伸出来捂住他的口鼻。

    “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……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,一个空灵的童声从他头顶传来,驱散了那些肮脏的手,小夏瓷就那么在他眼前融化成一滩浓稠的血水,爬上了他雪白的裤子染红了大腿根附近。

    然后他就在白琛的呼喊声睁开了眼睛,宛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浮木般抓住了贴着他脸颊的手。

    “不要杀我,求你了……”夏瓷的眼神涣散的不像清醒的状态,仿佛透过他的脸看到了另一个世界。

    “不会有人伤害你的,别怕有我呢小迟。”白琛撸了把他汗湿的黑发再次吻上他光滑的额头,低声唱着异国的童谣安抚怀里瑟瑟发抖的omega,直到他自己坐起来一把推开他。

    白琛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啪嗒,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摔碎了。

    夏瓷接过他递来的温水喝了三分之一,润了润干哑的嗓子,“几点了?”

    白琛抬手想抹去他下巴上将要滴下去的泪珠,几番挣扎还是放下了手,“2点59,夏瓷你……”

    夏瓷自己擦掉了那滴泪珠,打断了他,“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房间里情欲的气息还未完全消散,夏瓷沉默许久掀开被子进了浴室。

    被白琛暖的出汗的手刚一碰到凉水瞬间收了回去,夏瓷咬着牙用凉水洗了把脸,冻的直哆嗦。

    他必须冷静下来,这个梦太奇怪了,奇怪到他现在还觉得心慌。

    他很少做梦,要么睡不着要么就睡的很死,根本不会出现这种人醒了魂还没醒的情况。

    梦里小时候的他为什么要哭?“杀了我”和“不要杀我”又是什么意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