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竟沉重新回到屋里,才看见袖袖已经抱着那本故事书睡着了。

    脸蛋粉扑扑的,小小一团蜷缩在床榻上,微张着小嘴。

    怀中还抱着一只脖子上系着蝴蝶结的血猎犬。

    血猎犬看着他,虽然下意识地摇尾巴,但还是窝在袖袖怀里,舒服得不肯出来。

    “也好,省了麻烦。”齐竟沉低声一句,面无表情地扭头离开。

    月光下,他在院中踱步一阵,就在池塘边遇到一个人。

    一个气质凛然,身姿挺拔,面目却垂垂老去的人,身着一身武人布衣,腰间别一把血刀。

    “你倒是还要把齐府的脸丢到何时?”这人开口。

    齐竟沉停下脚步,嘴角勾起一抹讥诮:“我梨花苑何时能迎来您大驾?”

    来人转身,面对齐竟沉,月光打在他脸上,映出冷硬的神情:“你是不是在院中私藏了女子?”

    齐竟沉悠悠道:“我院中之事,劳您操心?”

    “放肆!我是你爹!”来人动怒。

    “爹?”齐竟沉这声更为轻蔑,“此事你倒是记得清楚。”

    齐远山盯着齐竟沉,看他满眼冷漠和讥嘲,想说什么,又说不出口,很多话,到了嘴边生生咽回去了:“也罢,你可知现在外人如何说你?你未婚娶,就在自己苑中私养女子,成何体统?”

    “体统?”齐竟沉慢条斯理道,“那关我何事?”

    “怎不关你事,你戏弄翎雀,还折磨死那定缘人,外面对你为人风言风语,何家人敢把女儿嫁与你?这也就罢了,”齐远山沉住气道,“你大命不死回长安,修养几月,原本过往不提,三王府那郡主还是愿意嫁你,可你呢?连点动作没有也就罢了,居然还在自己院中养起女人来?哪怕你把那女人养在外边,隐秘点做个外室,别叫人发现,三王爷都不会过来与我商议退婚之事!”

    “外室?”齐竟沉一声冷笑,“就如你对待我娘那般?”

    “不许提你娘!”齐远山一听这句话,立刻就打断他。

    “怎么?自己做的丑事,还不让人说了?”齐竟沉又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逆子!”齐远山一阵怒吼,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压着火气道,“我在说你的问题,为你好!你也过了十八,不娶妻纳妾,旁人如何看你?你来金屋藏娇这一出,和个不名女子不清不楚,败坏清誉,日后还真有谁敢嫁你?贪图一时美色,毁的是你一世姻缘!”

    “贪图美色?”齐竟沉玩味地把这句话重复一遍,“毁一世姻缘?这说的,难道不是你么?”

    “你!……”齐远山一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