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衍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胸口，压住这不断翻涌而上的恶心感，作为一个资深刑警，他居然和那些刚入职的毛头小伙子们一样，吐得天昏地暗。
想到这儿，陆衍老脸一红，咳了好几咳。
“小邵，老黄，跟我去房间取证！”
“不要吧~老大~”小邵抬起头哀嚎，许是想到了什么，低下头又是一阵干呕。
平日里只要被陆衍一瞪，再苦再累的活儿，小邵都是“义不容辞”的，如今却是脚底钉钉，无论如何也不愿动弹。
瞪了好一会儿，陆衍眼睛发酸，无奈翻了个白眼，自己先进去。
老黄见状，脸皱成盛开的菊花，只得苦哈哈得跟在陆衍后面，心不甘情不愿地进入这公寓中。
照理说都是经验老道的刑警，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，什么惨烈现场没见过，但今天这案发现场，却怪不得小邵胆小，实在诡异得可怕。
公寓很小，只有单间加一个厕所，从里到外都刷成了粉红色，小女生心性的布置，墙上挂着羽毛、鞭子等一些暧昧的玩意儿，估计都是女孩儿直播时用的。
电脑桌上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香炉，倒是十分别致，香炉里插着三支香，早已燃尽，有一丝灯尽油枯的味道。
一股刺鼻的腥味混杂着各种化妆品、香水的气味，冲得陆衍头昏眼花，他晃晃头，安排老黄去厕所检查，自己则留在了这里。
房间里一目了然，关键是这死者的模样，整张皮脱落在地，只余下血肉模糊的躯体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，奇怪的是，女孩儿的吊带还完整地挂在身上，肩带有一丝嵌入肉里，被血染得看不出颜色。
从这早已面目全非的躯体也能看出，这是个身材很好的姑娘，她的经络和肌肉还在抽动，拉的心脏也一抽一抽的~
这人可能还活着，陆衍心想，他强忍住用手探她鼻息的冲动。
都这样了~
地上血迹斑斑，却很规整，显然是从死者身体中缓慢而自然地流了这一地，现场并没有任何挣扎和打斗的痕迹。也是，因为直播，目击者众多，除了死者，确实没有第二个人出现在这房间里了。
一张完整的人皮静静地躺在地上，那么多血流过她，却丝毫沾不上这雪白通透的肌肤，从里到外，原来人皮是这样的，陆衍心想，这分明像是一件怪异的高档皮衣。
即使失去支撑，她也双目含笑，柔软温顺的躺着。屏幕里的弹幕早已霸屏，各种双击666，游艇、飞机、各式礼物，如果活着，姑娘肯定会笑得无比灿烂吧~
一杯茶，一包烟，陆衍又整理了一遍材料。
死者：张灵，在网上大家都叫她Nicole
年龄：18岁，正值芳华
在这一年中，她以惊人的美貌在各大直播平台上迅速火起，不同于其她网红，她的美妖娆而独特，只看一眼就能铭刻于心。传闻她总是素颜出境，也从来不开美颜和滤镜，最近更是上了几个小综艺，看样子是准备向演艺圈进军，发展势头正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