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秋当日。
端王府上不少本地的奴婢或请求沐休或请求告假回家庆节去了,中院跟前院都显得有点冷清,而后院倒是热闹多了,留下的奴婢正在秀云姑姑的训示下筹备着今夜的祭月礼式。
关亦笙听着端王府上的欢声笑语,不有怀疑,这其中的笑声里,是否包括了她的?抄查时那小娘子被吓得脸色苍白,泪眼模糊颤着发抖的模样,一直让他如梗在喉。
时间亦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,她这些日子,过得可好?能从那场变故中平复过来么?
坐在端王的书房里,关亦笙忽然觉得心烦气躁。
若是,年初,那变故并未发生,多好!
便在他无端思绪之时,端王走了进来,看了一眼,便叫刘石,“去,叫秀云姑姑过来!”
“不必了!殿下,今日,下官不是来求见余绡的。”关亦笙摆手。
“呵!”端王冷嘲一声,一挥袖,坐了下去,“那关少卿今日有何贵干?”
关亦笙看着端王,许久没有做声。
他在京中亦与天家的皇子打过交道,逼宫死去的太子性子温和,但多几分宽慈心软,三皇子虽英勇聪慧,但急躁暴虐,五皇子看似木讷,其实内慧不露,七窍玲珑。
至于眼前这位六皇子,据说母妃地位微寒并且早逝,在宫中被冷落多年,为人淡漠,表现一直平平,朝中诸臣多年来都未闻其名,是在封王后,治理藩地有功,又连年退敌,才引起朝中重视的。
他在此之前,亦从来没有跟六皇子在朝政上有何交集。
但想到端王这次的谋划,隐隐暴露的他在京中的势力,关亦笙还是叹了一句:“端王好大的手笔!”
“此话怎讲?”端王漠然。
关亦笙笑笑。
“下官有一事不明。”
“但讲无妨。”
“端王策谋诏狱一事,是在会见何谦之前?还是之后?”
端王抿了抿唇,不动声色,“本王不知关少卿所言何意?”
关亦笙亦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,揽了揽长袖:“可惜了,如此一绝色美人,竟便如此死了。”
端王脸色微动。